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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随着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平台的出现,我国旅游领域出现一些新变化,其中较为突出的是打卡式旅游的兴起,以及大量网红景点的出现。在这些网红景点的带动下,重庆、西安、成都等成为新媒体时代的网红城市,旅游吸引力大幅度提升。
所谓打卡式旅游,主要是指不以深度体验为目的,而仅仅满足于到达某一景点,并将自己的旅游过程拍成图片、视频等发布到网上的旅游方式。近年来,这种旅游方式受到很多年轻人的追捧,以至英国的《经济学人》杂志也注意到这个新现象,并用“daka”这个译名向欧美国家介绍中国的这种旅游文化。
打卡式旅游催生了很多网红景点。
比如,2019年国庆期间,杭州一个叫“立马回头”的公交站走红网络。因为这个名字很有趣、很新奇,所以吸引了很多人到这里打卡。再比如,黑龙江省肇东市有一个叫“宋”的火车站,这是全国唯一一个以单字命名的火车站,成为很多火车迷和猎奇者的打卡地,有人专门辗转多趟火车,就为去看一下这个小火车站。
打卡式旅游催生了网红景点的涌现,带动了当地旅游发展。
比如,自从洪崖洞、李子坝轻轨站、长江索道等成为网红景点以后,重庆的旅游竞争力大幅攀升。在2017年中国最热门的50个旅游城市排行榜中,重庆排名第一。在某知名旅游网站统计的2018年“五一”小长假境内热门景点中,让人颇感意外的是,重庆的洪崖洞排在北京故宫之后,居热门景点第二名。在世界旅游与旅行理事会(WTTC)评选的全球发展最快的10个旅游城市中,重庆位居榜首。
近年来,北京也出现了一些网红景点。
比如故宫,它的文创产品受到很多年轻人的追捧,2017年故宫文创产品的销售收入达到15亿元。2018年,国家博物馆等七家博物馆在抖音平台合作推出“第一届文物戏精大会”,4天时间里播放量突破1.18亿次,这一数字相当于大英博物馆2016年全年参观人次的184倍。
自2017年初建成以来,位于前门的北京坊就成为北京文化的新地标,其中的PageOne书店、无印良品旗舰店等都成为“打卡圣地”。但是,目前这些网红景点基本上集中在核心区,并没有起到降低核心区的旅游密度的作用。
“首届北京网红打卡地”评选
2020年,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推出了“首届北京网红打卡地”评选活动,七大类别100个网红打卡地上榜。这些具有“中国风”“北京味儿”“国际范儿”的打卡地既传承古代文明成果,也展示伟大复兴成就;既是城市更新计划的体现,也助力乡村振兴工程,有效促进了北京文化旅游发展和全国文化中心建设。
2020年“首届北京网红打卡地”榜单共有7大主题、100个推荐打卡点。
2020年首届北京网红打卡地区域分布
2020年首届北京网红打卡地七大类别
这些在网络中走红的景点,不但深受消费者的喜爱,而且各有当家本领:它们之中既不乏名头响亮的故宫、长城等“国家队”;也不缺京味儿十足的城市招牌,如京剧、胡同等;更少不了潮范儿的国际新概念。从南到北,由古至今,100家网红地竞相绽放、争奇斗艳,给市民们奉上了一道道“盛宴”。
(一)自然景观类:以生态体验游助力乡村振兴与城市休闲
入选自然景观的网红地共有12个,它们多位于北京主城区外部,既有生态多样化的自然公园,如百瑞谷自然风景区、东郊森林公园和云蒙山风景区等,也有时令性的花海世界,如平谷桃花海、北寨杏花观赏区和梨花、兰花大道等。
其中一类网红打卡地致力于以生态旅游助力乡村振兴工程。以峪口千亩油菜花田为例,它是峪口镇着力打造的平谷西部“油菜小镇”的名片。峪口镇以此为契机,积极推动集养生、休闲、生态于一体的新民宿“三带”建设。这两处千亩集中连片越冬油菜农田景观,不但是京津风沙源治理人工种草工程之一,也对优化农业产业结构、增加农民收入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拓宽了农民的致富渠道。
另一类则是以生态体验丰富城市休闲活动。其中北京温榆河公园极具代表性,它规划面积30平方公里,相当于5个奥森公园,是北京最大的“绿肺”,集生态涵养、生境修复、蓄滞洪功能于一体,兼顾文化、休闲、体育等多元功能,形成蓝绿交织、林水相依、生物多样、生态惠民的大尺度生态空间,成为亲自然、高品质、国际化城市生态休闲公园。
在大众点评网关于北京温榆河的2311条评价中,“适宜家庭亲子”是被提及最多的,有743条,这与其丰富的景点资源带来的多样化、沉浸式的体验密切相关,如花溪锦田、活力东湖、松云华盖、飞瀑叠翠、芸上梯田、蒹葭照水和金沙滩等。
(二)人文景观类:传承古代文明成果,展示伟大复兴成就
人文景观类入选项目多达26个,种类多元丰富,既有呈现传统文明厚重历史的周口店遗址、水峪古村落、景山公园、钟鼓楼,也有展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成就的大兴机场、凤凰中心。值得一提的是,长城相关景观有三个入选,分别是司马台长城夜景、八达岭夜长城、黄花城水长城,都体现了对长城旅游资源的当代再开发。夜间的灯光秀、无人机表演,为传统的长城旅游增加了新鲜体验,打造了北京夜经济消费升级的成功模式。
这一类别中,同为交通枢纽的青龙桥火车站与大兴国际机场极具代表性,二者一北一南,一古一今,呼应展示了中华民族古往今来人文科技所达到的高度。青龙桥站坐落于北京市延庆区,1908年9月建成通车,在运营了近百年后,现已转型为红色文化旅游地,先后被确立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北京市工业遗产以及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作为百年火车站,它位于第一条完全由中国人自主规划、修建的干线铁路——京张铁路上,因詹天佑在此创造性地设计了“人”字形铁路而著名。今天的青龙桥站大致保持了历史原貌,包括百年前的站房、京张铁路的原始铁轨以及人工扳动的道岔。此外,詹天佑的墓地及铜像、苏州码子碑石也是其中重要的人文景观。
2019年9月正式投运的大兴国际机场拥有世界最大的单体航站楼,被冠以“新世界七大奇迹”之首的名号,“凤凰展翅”的造型、8根C形柱撑起4万多吨的屋顶、机器人泊车等人工智能黑科技,让大兴国际机场大气恢弘、充满现代感和科幻感。开放后的第一个国庆长假,大兴机场成为北京最受欢迎的网红景点,观光游客和出行旅客比例甚至高达23∶1,一天迎接游客近10万人。
这两座交通枢纽站在空间、时间以及规模上都极其不同,在其所承载的意义上却一脉相承,从中国人建造自己的铁路,到包含40多项全球第一、98%“中国智造”的新机场,这两座建筑物的魅力都因熔铸了中华民族奋斗精神而熠熠生辉。
(三)街区园区类:城市更新计划的实践典范
街区园区类网红打卡地主要是城市更新计划的体现,其中旧工业空间的更新在14个网红地中占了8个,包括首钢园、751D·PARK,77文创园等,除此之外还包括商场、胡同、住宅区、河畔的翻新改造。
其中的首钢园是工业遗产保护与再利用的典范。首钢园位于北京市石景山区,2005年首钢搬迁开始转型,重新定位为“新首钢高端产业综合服务区”,在园区内规划建设了冬奥广场、石景山景观公园、工业遗址公园、公共服务配套区、城市织补创新工场五大片区,发挥地理区位、空间资源、历史文化、生态环境上的独特优势,成为城市更新的标杆。作为网红打卡地的首钢“三高炉”项目在工业遗存之上进行了艺术化空间改造。高炉内部和秀池底部修建了博物馆展厅、书店等文化空间,既有“生命之火”“铁水光带”等抽象化的空间装置,也有对出铁平台极具震撼力的剖面呈现,还有炉顶新搭建的玻璃栈道,让游客可以从多角度直观感受到工业文明的力量。北京卫视跨年晚会、北京冰雪文化旅游节、中国科幻大会都在此召开,其还将代表中国参加威尼斯建筑双年展。
在大众点评网中,首钢园共获得了5036条评价,均分为最高的五星,在这些关于首钢园的评价中,最多的标签是“工业风格”,达到830条;此外也提到了其他特色景观,如极限冰雪项目、图书馆、湖群、大桥、无人车等。通过对多种媒介平台的调研发现,首钢园的工业形象对不同人群有不同的意义。在教育系统组织的参观报道中,在首钢园的游览激发了爱国情、强国梦;在“美篇”网站中,一些老年人以图片回溯“首钢人”的峥嵘岁月;在一些以青年为主要受众的公众号中,往往将钢铁厂与赛博朋克的意义勾连起来。
(四)文化艺术类:全国文化中心里的精神家园
入选文化艺术类的网红打卡地共有14个,它们中既有大而全的行业领军者,如首都博物馆、北京天文馆和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等;也有见微知著、弘扬传统的史家胡同博物馆、东四胡同博物馆和亮相·天乐园京剧体验馆等;还有现代时尚的北京枫花园汽车电影院、爱乐汇艺术空间和嘉德艺术中心等。
其中一类展馆着力挖掘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努力传承中华民族基因。以史家胡同博物馆为例,史家胡同是北京市东城区的一条著名胡同,也是才女凌叔华的故居所在地,这里浓缩了无数名人的风流往事,被誉为“一条胡同,半个中国”。2015年英国威廉王子曾专程造访史家胡同博物馆。北京胡同里的小微博物馆,是对古都人文精神的深度呈现,也让今天的城市更有温度。
另一类则在北京文化大战略规划的指导下做文章,为大众打造新的精神家园。以红砖美术馆为例,其地处北京市朝阳区崔各庄乡,于2014年5月开馆,致力于国际文化艺术交流与传播,为公众输出高品质的国际艺术展览。从2016年至今,将享有国际盛誉的法国“杜尚奖”持续介绍给中国观众,还多次举办了其他欧洲知名艺术家的展览,一度成为中国年度文化事件。此外,红砖美术馆还在中国率先提出创建“生态体验美术馆”的运营理念,建设“艺术湿地”。其建筑及园林的基本元素为红色砖块,构成了独特的建筑语言,不仅成为多部影视剧的取景地,也跻身北京最具文艺小资气息的自拍圣地之列。网上流传有多个版本的红砖美术馆摄影攻略,“随手拍就出大片”的口口相传又吸引来更多的游客,让美术馆自身也成为一件艺术品。
(五)阅读空间类:超高颜值的旅游目的地与城市会客厅
阅读空间类网红打卡地共有8个,除久负盛名的中国国家图书馆之外,入选的多是对老旧空间进行升级改造、重新活化的项目,如礼士书房、左安门角楼图书馆、春风书院和全民畅读书店等。它们不仅是阅读休闲的地方,也是城市人群文化交流的“城市会客厅”,还以超高颜值成为年轻人热衷的旅游目的地。
作为阅读空间更新的典型案例,北京红楼公共藏书馆是由北京西四的红楼电影院升级改造而成的,红楼电影院始建于20世纪30年代,原为红楼球社,1945年改为电影院,这座具有七十多年历史的老字号电影院于2019年正式转型为红楼公共藏书馆。它设有藏书区、阅读区、研究区等三个功能分区,并集藏书楼、公共图书馆、实体书店于一身。在公共区域还加入各种丰富多彩的主题日内容,融合图书、展览、沙龙活动、商品展示等多种形式,力图给用户带来沉浸式的文化体验。
有“盗梦空间”之称的钟书阁西单老佛爷店更是网红打卡地中的翘楚。钟书阁是由上海钟书实业有限公司全额投资建设的高端新概念书店品牌,全国直营店有20余家,其中北京西单老佛爷店于2020年4月21日开业,占地面积1100平方米,拥有50000多册图书。书店内部分为概念区、文创活动区、阅读区、咖啡区和童书区5个区域。其“逆天颜值”令人惊艳,月洞门、全镜面、竹林风等都让整个空间充满与众不同的体验,使读者流连忘返。非常有趣的是,被设计为圆形的门洞在参观者的笔下显得“生机勃勃”,有的称其为中国古典建筑中的月洞门,有的唤之以宇宙间的虫洞,有的将它比作海螺的优美线条,还有的认为它是时空穿越的通道。
(六)餐饮及创新零售类:中国风、北京味儿、国际范儿的消费体验
入选餐饮及创新零售的网红地共有13个,它们中既有代表传统中国风的八达岭长城礼物店、北京市珐琅厂和故宫冰窖餐厅等;也有品尝老北京味儿的满恒记火锅店和老磁器口豆汁店;还有国际范儿的轻奢高端新餐饮,如和·铁板烧、觅MI LOUNGE和涵·kan日本料理等。
其中一类品牌努力把民族特色与现代生活相融合,打造出别具一格的消费体验。以故宫角楼咖啡馆为例,它于2018年12月开张,位于故宫博物院神武门西侧,古风装饰,茶饮糕点名称宫廷味十足,如“养心咖啡”、“乌金姜糖拿铁”、“龙杯”、“点绛拿铁”和“千里江山卷”等。故宫的雍容配上咖啡的闲适,使其自营业开始就如同C位出道一般,一夜蹿红,媒体竞相报道,网友蜂拥而至,成为潮男潮女打卡拍照的必选之地。
此外,北京SKP-S打造的“未来主义乌托邦”式主题商场也极具特色,并因此爆红网络。SKP-S于2019年12月正式营业,整个商场以“数字—模拟—未来”为主题,贯穿了火星元素,让人们想象技术进步后人类移民至火星的生活,并通过对未来情景与过去时光的数字化表现,使商场处处都呈现出一种未来感,制造了一个沉浸式的“科幻世界”购物场景。现在,SKP-S已成为北京文化与娱乐体验的新场域和时尚潮人拍照的热点打卡地。
(七)住宿类:留住乡愁、贴近自然的民宅民宿
入选住宿的网红地共有13个,受到消费者追捧最多的,便是身处山林、贴近自然的民宅民宿,如大城小苑、代舍民宿、北京草木缘居、老友季花园民宿和云峰山童话树屋等。它们有的以星座为主题,有的以古典风为特色,还有的以农耕文化为抓手,争相斗艳,打造出了多样化的生态住宿体验。民宅民宿的遍地开花不但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也以实际行动促进了乡村经济的发展,拓宽了农民发家致富的路子,并持续为乡村振兴添油助力。
北京陌上花开民宿2018年正式开业,这一大山之中的精品民宿是留住乡愁的典范之作。它位于有“北京最美乡村”之称的北京市密云区新城子镇花园村,这里背靠司马台长城,南望雾灵山群山,海拔600余米,是北京阳光初升的地方。此外,这里还是亚运会圣火采集地。陌上花开民宿整院面积达千余平方米,由5套不同风格的民宿组成:食栈、白桦书院、安达木河·左岸、花粟和半生米,分别体现老屋、乡墅、草堂等风格。其中白桦书院的观景房是最受欢迎的网红房之一,观景露台面向群山,视野开阔,是北京难得一见的风景。目前,位于四县交界之地的陌上花开民宿已经成为京津冀年轻人的最爱之一,也是亲子教育、团队聚会的理想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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