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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15日,由教育部国别和区域研究培育基地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加拿大研究中心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举办的《加拿大蓝皮书:加拿大发展报告(2016)》发布会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举行。
2015年,加拿大联邦大选尘埃落定,贾斯廷•特鲁多(Justin Trudeau)带领自由党打败了执政九年的由哈珀领导的保守党政府,成为加拿大政府新任总理。“变天”后的加拿大面临着内政外交的转型,因此,加强对加拿大新任政府的内政外交与综合国情的深入了解和研究成为中国政府、企业、学界的迫切现实需要。内政方面,特鲁多政府坚决实行财政赤字,大量投资发展和改善基础设施,大力扶持中产阶级。在对外关系上,加拿大重新回归“多边化”与“国际化”,在加强与美、欧的传统贸易关系的同时,不断拓展亚洲、拉美两个新兴市场。在修复和维持与美国密切的经济、政治关系的同时,小特鲁多政府也将中加关系视为重要的双边关系,强调多方位地发展中加关系。但在中加关系发展的过程中,依然存在人权、网络安全等议题的分歧,同时加拿大与美国的同盟关系也难免会影响其对华政策的走向。
中加关系不断回暖,双方有望在加拿大加入亚投行等领域实现突破性进展
中加建交几十年来,加拿大政府以务实的对华政策与中国交往,不但使两国关系持续健康稳定发展,实现双赢,而且还为亚太地区乃至世界和平发展做出了贡献。然而,哈珀政府执政初期,一度改变加拿大的对华政策,使得中加关系跌进低谷。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下,加拿大国内经济持续下行,失业率高企,与此同时,中国在金融危机中仍然保持经济高速增长,世界各国竞相寻求与中国的经济合作以摆脱困境。加拿大执政党内部对华政策开始出现严重分歧,朝野各界要求哈珀政府改变对华政策。哈珀政府意识到“价值观外交”和“人权外交”给中加关系以及加拿大国家利益带来损害,开始采取温和务实的态度对待中国,调整对华政策,使得中加关系重新走上稳健发展的轨道。此后,中加关系日益呈现良好健康的发展势头。在经贸往来和能源合作领域,中加发展强劲,2014年10月,《中加投资保护协定》(FIPA)正式生效,标志着两国经贸关系迈出重要一步;2014年11月,哈珀总理访华期间,与中国领导人共同宣布在多伦多建立西半球第一个人民币离岸结算中心;2015年3月,多伦多人民币离岸结算中心正式成立,标志着中加金融合作迈入新阶段。除了经济与贸易层面的中加关系依然保持良好势头之外,政治与安全领域的中加关系亦有回升温迹。之前发生的网络黑客问题、间谍问题等都属于中加双边关系中非常敏感的内容,同时也是在政治安全领域发展双边关系的障碍,两国政府深信逃避无益,应共同面对。因此,在2015年4月的第15次中加外交部政治与安全磋商中,两国政府就中加关系和共同关心的国际地区问题交换意见,并特别强调“要妥善管控敏感问题,推动中加战略伙伴关系不断取得新进展”。
除了对美外交取得重要突破,双边关系持续修复之外,对华关系也同样是小特鲁多政府更为重视的领域。老特鲁多在对华关系上非常务实主动,在当时美国百般阻挠的情况下,依然坚持不受美国的控制,赶在美国之前于1970年10月和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并在其执政期间,大力推动加中关系的发展。在其父这一成功的历史基础上,小特鲁多对中加关系充满信心。当选后,他在接受新华社渥太华记者采访时表示,尽管在哈珀政府时期中加关系经历过一些波折,但今后加拿大政府将尽其所能将两国友谊不断延续。紧接着,2015年11月在土耳其安塔利亚举办的G20峰会上,小特鲁多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了双边会晤,他承诺会延续父亲开创的与中国的外交关系,从现在开始建立一种新的关系,并表示他意识到中加之间“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包括在经济、政治和文化联系方面”,因此他认为未来几年是一个“加中更多合作,创造更多互惠互利的新时期”。小特鲁多这一姿态赢得了习近平的高度赞赏。但是如同其父亲当年推动对华政策转型一样,小特鲁多政府的对华政策调整,同样面临来自美国和国内反对党的强大压力。所以,未来小特鲁多政府估计依然会把中加经贸关系作为对华关系的重要发力点和突破性环节,这既符合加拿大日益重视经济外交、不断拓展中国和亚洲市场,通过发展中加贸易来挽救加拿大衰退的经济,也符合加拿大国内经济发展的需要,尤其是有利于改善加拿大的国际贸易环境和市场份额,减轻国际贸易、能源和大宗商品价格暴跌对其所造成的外生冲击。目前,中国的经济增速虽有所减缓,国际上一度有不少质疑的声音,甚至不是中国经济崩溃论的谬论,但小特鲁多政府在最新的财政预算案中,对中国经济的发展前景还是保持相对客观,认为2015年中国实际GDP增速下跌至6.9%,为25年来最低,主要反映了中国经济向以家庭消费和服务产业为基础的更慢但更为稳定持续的增长模式发展。未来一段时间内,中加关系尤其是经贸关系发展的重点将可能会是展开中加自贸协定谈判、以及加拿大考虑是否以及何时加入亚投行这些核心议题展开。加拿大联邦移民部部长麦卡伦在2016年1月30日表示,加拿大联邦政府致力于加强与中国的经济合作,包括加入由中国发起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以及与中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尤其是前者两国已经互相表达了明确的意愿,可以很快落实,而后者也将尽快开启谈判。2016年4月8日,中加自由贸易协定论坛在多伦多市政厅举行。小特鲁多致信论坛表示,加拿大政府认识到对华贸易与投资的重要性,他期待2016年春天率领一个商贸代表团访问中国。由此可见,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加经贸关系将有一个跨越性的提升,在越来越紧密的经贸联系基础上,两国有望在经济领域获得更多的合作与发展机会。
蓝皮书指出,2015年以来,中加关系在经贸合作和人文交流领域出现良好势头,加拿大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层面,与中国方面良性互动有利于双边关系的深度拓展。中加双方虽然具有不同的国家治理模式,但是双方在经济增长、文化发展、社会建设、环境保护与安全护持等领域存在很多契合点与交集。中加双方理应携手合作,共同致力于解决自身、亚太区域和全球性的公共问题。可以预期,中加双方最新达成的一系列合作共识与采取的合作举措,有利于深化两国全方位友好合作关系,形成健康良性并日趋稳定友好的中加关系,这符合中加两国人民的利益和需求,对促进亚太地区稳定与繁荣具有重大影响和意义。
中国在加拿大对外贸易中的比重总体上升,应抓住机遇,加大能源在内的广泛合作
加拿大经济对美国市场依存度很高,在加拿大全部对外贸易和对外投资或外资引进中,美国占据很大比重。因此,美国经济景气状况,长期以来影响着加拿大的经济。值得注意的是,21世纪以来,加拿大对外贸易地区结构和投资结构均出现多元化,表现为美国在加拿大对外贸易和投资以及引进外资比重中不断下降,而中国、墨西哥贸易和投资比重在上升。
长期以来,美国是加拿大最大的贸易伙伴,1988年加拿大对美国的进出口贸易在加拿大全部对外贸易中的比重为69.17%。1989年《美加自由贸易协定》生效,加深了加拿大与美国之间的经贸关系。1994年,北美自由贸易区建立,美国的比重进一步上升,到1999年达到77%的最高点。与此同时,墨西哥在加拿大对外贸易中的地位也因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在上升,2010年占比3.40%,超过英国(3.37%),成为加拿大第三大贸易伙伴。
不过,21世纪以来,受美国周期性经济危机以及页岩气革命的影响,加拿大经济受到较大冲击。加拿大也在探寻贸易多元化的途径,重视发展与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经济体之间的经贸合作。2003年,中加双边贸易在加拿大对外贸易中占比3.27%,超过日本(3.16%),中国成为加拿大第二大贸易伙伴。2015年,中国占比已达8.39%,远远超过墨西哥、日本和英国等国,保持加拿大第二大贸易伙伴的地位。
2000年加拿大对美国进出口总额在加拿大全部对外贸易总额中占比75.9%,2015年下降到64.1%,其中出口占比从86.6%下降到76.1%,进口占比从64.3%下降到53.2%。同期,加拿大对美国直接投资在全部对外投资中的占比由49.9%下降到44.6%;加拿大外商直接投资中美国直接投资比重从60.6%下降到50.5%。而同期,中国这三个指标分别从0.16%、0.06%、1.96%上升到1.23%、2.68%、8.39%;墨西哥从1.08%、0.07%、1.88%上升到1.47%、0.19%、3.68%。
换言之,为减少国内经济受美国经济周期波动的影响,加拿大将目光放到经济快速增长的新兴经济体。在加拿大的主要贸易伙伴中,作为发达国家的美国、日本、英国在加拿大对外贸易中的比重总体下降,而中国和墨西哥比重上升。
虽然直到2015年美国依然是加拿大最大的进口来源地、出口目的地、外资引进国和直接投资地,中国和墨西哥的占比远不能与美国相比,但后者的比重在总体上升。可以预测,21世纪初以来加拿大所推进的投资与贸易多元化战略,在2016年还会进一步加强。中国应抓住这一机遇,加大与加拿大之间包括能源在内的广泛合作。
加拿大将在在经济、安全领域“重返亚洲”
2015年6月,加拿大环球事务研究所(The Canadian Global Affairs Institute)发布了一份题为《加拿大与亚洲:繁荣与安全》的报告。该报告强调“加拿大应该重新重视在亚洲安全事务中发挥作用”,作者马吕斯•格里纽斯指出,其实20世纪90年代,加拿大曾有过“亚洲黄金十年”,即在亚洲安全事务中扮演过杰出的角色,积极地派专家参与南海问题的多边讨论以及北太平洋合作与安全对话等,最高峰的时期是加拿大政府称之为“亚太的加拿大年”的1997年。然而,在2000年之后,加拿大在亚洲安全事务上的参与逐渐减少。如今亚洲国家间出现了各种安全问题,亚洲地区也存在各种影响稳定的隐患。马吕斯•格里纽斯认为,虽然加拿大在经济方面与亚洲国家保持高度的经贸联系,但在这些安全挑战面前,加拿大的参与和反应明显不足,这并不符合加拿大想要增加在亚洲的经济参与这一长远目标。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必须有一个相对应的外交政策或者防卫及安全策略,以明确保护加拿大的国家利益。
(一)经济上的“重返亚洲”
为了减少对美国市场的依赖,加拿大在亚洲积极发展贸易伙伴,与多个国家建立了更深层次的联系,积极参与亚洲地区的双/多边经贸机制。除了与亚洲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之外,加拿大也开始发展与其他主要的亚洲国家(如韩国、印度、菲律宾等)的双边关系,尤其是双边的经贸投资关系。如今各种双/多边经贸机制在亚洲盛行,如东盟有望构建东盟经济共同体,形成统一的市场;日本、韩国与中国正在进行三边自由贸易区的谈判;包括美国、加拿大、日本以及4个东盟国家在内的12国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谈判也已经正式完成。目前,加拿大与亚洲多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投资促进与保护协定(FIPAs),如中国、印度、泰国、中国香港、菲律宾;另外还有一部分在持续的谈判中,如蒙古国、巴基斯坦、越南、印度尼西亚等。在此背景下,加拿大与亚洲国家之间的直接投资也发展迅速。可见,加拿大政府非常重视扩大与亚洲各国和地区的经贸联系,希望在经贸上借力亚洲的飞速发展来提振本国的经济,同时也改善在经济、能源方面过于依赖单一合作伙伴的状况。
(二)安全上的“重返亚洲”
对加拿大来说,想要借力亚洲发展经济,不可避免地需要同时关注亚洲的安全环境,正如加拿大环球事务研究所的报告所说,“增加在亚洲的经济参与,必须有一个相应的外交政策,即一个清晰的防卫及安全策略及目标,以明确保护加国的利益”。同时,加拿大也的确曾经在亚太地区安全领域有过“黄金十年”的参与历史。印度总统莫迪访问加拿大期间曾表示,加拿大也是一个“主要的亚太国家”,应该在亚太事务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包括地区机制的建设,以及为该地区维护一个稳定繁荣的未来。总的来看,加拿大在亚洲安全领域的“重返”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调整在中国与美国之间的角色,试图成为中美之间的“调停者”。总的来看,近年来影响亚洲安全局势最大的焦点毫无疑问是“权力转移”,即美国的衰退与中国的崛起,守成国与挑战国之间实力变动引起的话语权之争,对地区实际安全问题产生了深远、重大的影响。
第二,积极参与地区多边安全机制。对加拿大而言,想要形成在亚洲地区安全领域的长期稳定存在,借力亚洲地区多边安全机制是一个可靠的途径,尤其是在亚洲正处于各种多边机制形成和发展的时期。
中国铁路工程师与加拿大国会议员商谈修建加俄跨国铁路释放中加关系积极信号
近年来,中国基于“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确定了新的国际秩序观。“一带一路”倡议旨在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和贸易来连接全球,实现使全球数百万人摆脱贫困的目标。这是一个宏伟的目标,并且不是在一个或多个五年计划内就能完成的目标。但是作为一个理念和愿景,它值得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马歇尔计划”和维克多•雨果“统一欧洲”的愿望齐名。
中国与一些地区强国对世界的愿景是多极化的。这不像冷战时期的世界,两个竞争对手努力把自己的意识形态强加给全世界。这也不像现在的单极世界,美国为其利益在全球部署军事力量。一个多极化世界的特点是:对不同类型的治理结构更为宽容,而可能像一个更加和平和繁荣的世界一样,更少地讨论普世价值。加拿大应该像融入大英帝国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基于规则的国际主义愿景一样,融入该愿景。那么挑战则是加拿大应该意识到这个挑战,并辅助世界秩序的转变,“在这个尚未形成的秩序中,美国的首要大国地位应该保不住了”。加拿大政府的挑战,就是要明白“与一个国家紧密联系和赞同它的一切是不同的”。但“与中国在共同关注领域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影响中国的发展方向对我们没有坏处。考虑到意识形态的不同,制度的不兼容以及价值取向的不同,这对与中国建立合作伙伴关系来说是一个艰难的挑战。然而,在不违背我们的核心自由主义和核心价值观的同时,合作还是可行的,如果加拿大想要继续在全球治理中保持重要地位,这个合作也是必要的”。
2016年4月出现的一个微妙而积极的信号就是加拿大可能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中国工程师们与加拿大的国会议员在渥太华会见,讨论在安大略北部人烟稀少的地区修建340英里长的铁路,从而连接一些潜在的资源丰富地区的计划。修建该铁路的想法由于缺少资金以及存在对商品价值的短期思维,已经被搁置多年。工程师们计划在4个月内完成对铁路工程的详细可行性报告,然后提交给中国金融机构。这样就能考验加拿大是否准备好摒弃空谈,执行对加拿大社会和双边关系具有真正影响的计划。如果加拿大认可了中国修建一条从中国到俄罗斯的跨国铁路的想法,将会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该铁路将会跨越白令海峡到达阿拉斯加,然后通过加拿大一直到美国大陆。这个项目面临的政治困难比技术挑战还要多。但是俄罗斯、美国和其他有远见的国家一直在酝酿这个计划。加拿大不应该只是支持这个项目,而是要发挥领导作用,将各方集合起来一起推进该计划。这或许也是加拿大愿意加入中国对世界的愿景的一个信号。这类由中国主导、由加拿大积极支持的大动作,可能会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改变世界经济和国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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