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清华大学教授董克用

　　新浪财经讯 “2019全球财富管理论坛”于10月26日-27日在北京举行。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清华大学教授董克用出席并发表演讲，介绍第四版养老金融发展报告。

　　董克用表示，通过调查发现，农村居民已经开始逐步接受机构养老模式，并且有一定的支付意愿，这在调查之前没有想到。传统观点认为，农民怎么可能同意到机构去养老呢？当时设置这个问题的时候只是想要看一看有反映没有？结果发现，将近12%的调查对象表示愿意入驻养老院养老，并且具有支付意愿，每个月支付意愿在100到1000元之间，特别是500到1000元的占到1/3，这就不是小数。调查是进村调查的，这就说明人们需要改变观念，农村老人也在改变他们的养老概念。

　　他直言，中国养老金的结构不平衡，应对老龄化的挑战是有问题的。因为仅靠第一支柱无法应对老龄化，二三支柱要赶快发展起来。同时，希望第三支柱将来能够打通3个支柱的养老金账户，尤其是希望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的账户都可以打通，也可以有助于第一支柱个人养老账户的改革。

　　他认为，目前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开始养老，由于生育阶段的独生子女政策，他们对养老产业的需求和对产品的需求将会发生变化。随着互联网和金融科技的不断进步，养老服务金融也能得到快速发展。一个更加注重个人养老金时代的到来，当中的重要领域就是要加强养老金融教育，要唤醒国民的养老规划和投资意识，也应加快多元化、多层次的投顾服务体系的建设，鼓励专业的独立投资顾问公司的发展。

　　养老金融是指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围绕社会成员的各种养老需求所进行的金融活动的综合，包括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和养老产业金融3个方面。其中，养老产品金融也做了进一步的细分，包括养老产业的融资以及养老金融的投资。养老产业金融方面，已经发生了政策性金融工具与市场性金融工具双轮驱动格局的变化。

　　以下为文字实录：

　　各位嘉宾下午好，下面就利用下面的时间来介绍一下养老金融发展报告，养老金融发展报告我们已经连续发表了2016、2017、2018、2019，今天是我们的第四版，我们的发展报告请到了潘功胜、胡晓义、王忠民、杨子强作为我们的学术顾问，请我们的论坛核心成员担任编委，我们请了中国银行业协会、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中国社会保险学会作为我们的学术指导单位，由16家机构近30位业界精英与专家学者我们联合撰写，18章共约40万字，所以是一个很大的报告。

　　我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这样一个报告的结构，我们有总报告，讲到了养老金融发展的现状、挑战，和趋势的研判，我们有行业篇，分别介绍了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与养老产业金融，一会儿我还会把这3个概念在我们报告中做进一步的解释，这是我们的行业篇。

　　我们有调研篇，我们这一次发布了2018年对中国农村养老金融发展报告，在这里边。这是基于人民大学做了很多年的千人百村的一个持续性的调研，利用暑期我们的学生要到100个村庄去，1000个学生要到100个村庄去，然后去农村做调查，这也是培养学生一个很好的路径，其中我们2018年就把关于养老金融的一些问题加入了，这一次是我们第一次利用这个调查发表了我们的报告。

　　我们有产品篇，我们讲了养老金产品，养老目标基金、养老保障产品、个人税收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以及商业银行布局养老金融产品的思考，这一些文章。我们有专题篇，专题篇里面讲了三支柱养老金对接模式，我们去讲养老目标日期基金下滑曲线的设计与建议。这都是很专了，大家看到了。我们有兴业银行的来讲了一下个人养老金的实施路径，这还是一个探索。我们还写了发挥私募股权在我国养老资产配置中的作用以及投资顾问参与养老金融的现状、经验与建议，这是话题篇。

　　我们还有借鉴篇，借鉴国外发达国家的经验，这里面有信安金融集团写的智利养老金改革路径与借鉴，智利也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国家，它的养老金制度改革从1981年开始，30多年了，到底怎么看？我们特别对美国目标风险基金的实践与启示是什么做了一个报告？我们还对海外养老金默认投资机制做了一个分析，这是一个专门的借鉴篇，借鉴发达国家经验。

　　刚才我特别讲了，我们有指导单位有这4家，排名不分先后，得到了业界的大力支持。参与机构有16家，其中2所高校、3家银行、6家基金公司、2家保险公司、1家外资公司，2家养老产业机构。参与的范围还是很广的，我们希望今后的发展报告有更多的业界能够来参与，我们是基于我们的核心成员。但是我们也邀请一块儿来参加。比如说信安，信安这是一个国际大公司，但是他们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他们在智利做了很多，所以就请他来写一下智利的核心报告，他们不是我们的核心成员，但是我们也邀请他来做，我们也希望这个业界报告能够成为业界参与的一个养老金的发展报告。

　　下面有介绍一下我们研究的成果。首先我们对养老金融这个概念进行了一些拓展和完善。因为这个概念是我们4年以前在2016年12月9号成立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的时候我们做的一个界定，在此之前业界和学界也有谈论养老金融的，但是更多的实际上谈论的是养老金金融，我们在第一次成立大会上把养老金融就界定为了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和养老产业金融。经过4年不断深入的探索，我们觉得我们可以在进一步完善，所以我们认为养老金融是指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围绕社会成员的各种养老需求所进行的金融活动的综合，包括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和养老产业金融3个方面。

　　大家看一下这个图，我们把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养老产业金融做了进一步的划分，养老金金融包括养老金制度安排，大家知道我们的一二三支柱，这些支柱里面还有很多的制度安排。同时还包括了我们养老金的资产管理，因为大家知道不只是第一支柱我们结余的5万个亿要拿来投资，我们的二三支柱未来更多的是资产管理，将来长大之后和资产市场的联系更加的密切，这是我们要在养老金金融里面来深入研究的领域。我们又把养老服务金融又做了界定。是什么呢？相对于前面制度的安排，老百姓还有很多其他的渠道，不只是在我们的一二三支柱里面，还有很多为了养老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和各种各样的财富积累手段还有这些非制度化的财富的消费，也是如何积累、如何消费，这个也要深入研究，比如说以防养老，以防养老没有放到养老金金融里面，以防养老是一个小众产品，并不意味着将来不是大众产品。

　　还有我们对养老产品金融也做了进一步的细分。养老产业金融包括养老产业的融资以及养老金融的投资，这样的话我们在养老金融方面3个领域、6个方面做了一个进一步的论述，细节大家请看报告。

　　下面我就介绍一下这3个领域，养老金金融、养老产业金融、养老服务金融我们有那些重要观点。

　　第一个重要观点，还是这1张表，不断更新这一张表，我在多次大会上讲过这张表，比较一下美国一二三支柱资产的积累情况，和我们的一二三支柱的对比，这张表参加过养老金50人论坛的人都很熟悉了，董老师反复讲。用最新的数据我们看一下情况，没有大的改变。美国在一二三支柱中，以2018年的情况来看，他们积累了27.78万亿美元，谁说美国人不储蓄？他银行里的日常储蓄很少，养老金存了大量的钱，相当于当年GDP的135%，这个比例远高于中国人民在中国银行中所储蓄的钱，135%，这个比例总是在上下波动着，没有大变化。整个资产在增长，比例就这么多，因为它的总量也在增长。相反看一看我们，我们有点进步，我们存了多少钱呢？我们存了6.57万亿人民币，注意27万亿美元，下面是6.57万亿人民币，要换成美元大家会算的，不要去看绝对值，我们看一下比例，我们占当年GDP的37.3%，所有结论可以看到，中国养老金的结构是不平衡的，而这样一个不平衡结构对于我们应对老龄化的挑战是有问题的，因为仅靠第一支柱是无法应对老龄化的，因此这个结论是很清晰的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认为我们在报告里提出来，就是说我们总讲基本养老是主打，补充养老是从属，或者说我们一直在谈论基本养老保险第一支柱是主导的，二三支柱是辅助的从属的，我觉得这个理念可能要发生一点改变了，因为如果我们总是这样讲，其实在理念上、在制度设计上，在政策上都会影响第二第三支柱的发展。

　　比如说特别是现在，我们的第一支柱已经在降费率了，我们从19降到16了，我们的费基也在降，所以从长期来看，基本养老保险就会遇到一些问题。所以二三支柱要赶快发展起来，美国走到今天也不是一天，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出台了政策，用了40年走到今天，我们等不及，我们不能说从现在开始再用上40年去达到它那样的积累水平，我们来不及，因为我们的老龄化速度块我们的老龄化的高点，就是30%的人口进入到65岁，预测2050年也就是我们还有30年。而且30%的人口进入到65岁以上，比美国目前的老龄化程度高多了，所以我们绝对不用40年达到它今天的水平是来不及的，我们要加快。那你把它放在从属地位上就有问题。

　　比如说我们的二三支柱，要以第一支柱为基础，你没有参加第一支柱就不能够搞二三支柱，这些做法也是要思考的，因为第一支柱我们有两块，既有城镇职工的也有城镇居民的，这些都是我们的第一支柱，而我们的劳动力在流动，而这样的流动中它是暂时没有缴费，这都有可能，但是我们的二三支柱就不能够发展吗？我觉得从理念上要打破这一点，要把二三支柱的重要性提到更高的位置上来，这样才能够推动二三支柱的发展。

　　回过头来我们看一看我们的现状，当然我们第一记住的基本养老保险的投资还是稳步推进的，我们全国社保基金的规模还是持续增长的，大家都知道，因为我们这个报告，我们是今年发布，刚刚印出来，所以我们的数据截止到了3月底，有些截至到了6月底。这方面大家都看到了，确实我们在委托投资方面也是在不断增长的，也是提高的，基本养老保险也是不断的正在集中到我们的社保基金理事会来。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资产总额已经达到了2.24万亿，也同比略有增长，但是大家也要看到，其实这个钱财政性拨入的积累的是一小部分，它很大一部分几乎都是慢慢投资来赢得的，2.24万亿可以细分大家可以细细的去看一下，就说明投资很重要。

　　我们的第二支柱也是规模已经接近1.5万亿，但是我们的增幅出现了小幅的下降。我们无论是增长率还是资产总规模是增长了，但是和2017年相比都是小幅下降，因此就是说我们的第二支付的企业年金它在发展中，其实有点停滞，对吧？这就是刚才为什么我讲要加快它的发展。我们再看一看收益率，去年企业年金的投资收益率是3.01，相对来讲也是较低的，和今年相比，我们是不高的。但是也要从长期来看，因为这样的投资也不能只看一年。长期来看企业年金从2007到2018平均年化收益率是6.97%就是接近7%。大家知道如果是7%的回报的话，13年是翻一番的，这是统计学。这个6.97%也是大幅的超越了通货膨胀，所以也是看到了企业年金保值增值的效果。

　　职业年金，职业年金的话截至到6月底，25个省市已经完成了受托人的评选工作，结合受托机构企业年金的受托规模来看，凡是在企业年金的受托规模和有经验的情况下，这些情况下都影响了职业年金受托人的主要因素，特别是在投保人评选方面，也可以看到受托人的话语权在不断的加重，具有受托背景的投管人在投管资格上，他的优势也是挺明显的，也就是说我们国家的第二支柱，企业养老金是2部分，第一部分是企业年金，刚才大家看到了有一点停滞，但是另外一方面涨得很快的是职业年金，就是我们的政府和事业单位，我们现在都加入了都缴费了，看到他的受托要基本完成，托管人已经开始，有些已经开始投资，所以这个也是一个很快的发展。

　　第三支柱我们的个人税延、养老保险试点是落地了但是成效不及预期，有这样的两个数据，第一看到了，和我们现在没有享受到税收递延，养老目标的基金相比，我们缴费的规模相差了一个数量级，到6月底享受税收递延的养老产品的有20家保险公司，有66款产品出世。试点地区共计保费收入1.55亿元，参保人数是4.5万，而养老目标基金市场规模已经实现了156亿，还没有享受到税优。另外，我们也看到个人税延、商业养老保险的社会程度比较低。以上海为例，上海的保费收入只有8231万，参保人数2.1万人，但是上海市2017年基本养老保险的参保人数就是1000多万，参加第二支柱的有132万，所以相对来讲它的比例是低了一点，原因很多。特别是我们的税优政策和我们赶上个税改革等等方面，但是我们觉得产品制的局限性还是有一些问题，还是希望我们能够扩大到账户制，通过账户制认真建立唯一的账户，使老百姓更方便的实现税优，能够更方便的去购买产品，尽快的把第三支柱向银行和基金都开发，这样才能够推动着我们第三支柱的更快发展。

　　并且我们希望这样的第三支柱将来能够打通3个支柱的养老金账户，特别是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的账户，都可以打通，也可以有助于第一支柱个人养老账户的改革。

　　养老金服务金融，未来数十年间需求前景将更广阔，市场将呈现出爆发时的增长趋势。因为我们认为，目前传统的养老模式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而现代养老服务需求前景广。因为慢慢的谁该退休了？我们2019年了，按照我们的退休制度，1963年出生的人开始退休了。1963年如果大家知道大家的发展人口史的话，1963年是人口成长的十几年，如果想到改革开发40年我们的巨大成就，60年代的人也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他们的养老再加上60年代这一批人都是独生子女了。所以正好他们生育的时候开始独生子女的政策，所以这一些人的养老模式将会发生变化，和我们父母那一代是不一样的，他们对养老产业的需求和对产品的需求将会发生变化。并且随着互联网和金融科技的不断进步，养老服务金融也能得到快速的发展，这一点我就不细讲了，大家可以看报告。

　　这里边最关键的是什么？随着这样更加注重个人养老金时代的到来，我们觉得一个重要领域就是要加强养老金融教育，要唤醒国民的养老规划和投资意识。我们各个报告，社会上做了很多报告都看到了，目前我们的养老金融这种储备意识是不足的，而且它的专业知识是非常有限的，我们应该通过国家、行业、企业、学界、媒体方方面面我们开大会，我们通过方方面面一起来唤醒关于养老金融这件事，告诉大家我们的老龄化社会是怎么回事？告诉大家要应对老龄化我们在金融方面应该做一些什么样的准备？一句话：早做规划、早动手，而不是等到你老了在动手，这就来不及了，所以养老金融从国际上来看都是非常重要的。

　　同时我们觉得还要能够加快多元化、多层次的投顾服务体系的建设，鼓励专业的独立投资顾问公司的发展。因为没有这样专业投顾的公司，如果这些投顾只是分散在各个公司自己去做，实际上这样的效果有时候是不太理想的，应该鼓励这样专业的投顾公司的发展，能够针对面向不同群体做出自己的特色来，而且推荐不同的产品。发达国家的经验告诉我们，其实投顾领域对于配合着教育，明白了基础的知识，再有人给你量身定做，看看你应该怎么样去投资，这样的投顾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建议也是要鼓励这样的专业投资顾问公司的发展。

　　在养老产业金融方面，我们看到，发生了一个什么变化呢？发生了一个从政策性金融工具与市场性金融工具双轮驱动格局的形式。我们的养老产业发展进入快车道，刚才我讲了，需求马上就要上来了，供给怎么办？实际上也发生了变化，2014年以前我们主要是政策性金融工具为主的，到了2018年我们的政策性工具和市场性的金融工具是双轮驱动的，已经有这样的格局，细节我就不讲了，时间有限。

　　同时我们也看到，通过我们的调查也发现，农村居民已经开始逐步接受到机构养老的这种模式，并且有一定的支付意愿，这一点我们在调查之前是没有想到的，我们的传统观点中都说农民怎么可能同意到机构去养老呢？我们设置这个问题的时候只是想要看一看有反映没有？结果大家看到，调查对象将近12%的调查对象表示愿意入驻养老院养老，农村居民啊，这是进村调查的，我们村子里的养老院在哪里呢？12%的人愿意进驻。并且支付意愿，大家请注意，每个月支付意愿在100到1000块钱之间，特别是500到1000占到1/3，这就不是小数，对吧？所以我觉得要改变观念，就是我们的农村老人也在改变他们的养老概念。

　　我就用短短的这点时间介绍一下养老金融发展报告的一些主要观点，我们也希望今后拥有更多的专业机构能够和我们一起来参加，我们把这一份养老金融报告做得更好，能够产生它应有的影响，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