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哈里森、汤伟：约翰内斯堡以城市治理推进韧性与可持续发展

　　经济上约翰内斯堡将经济可持续性建立在矿业上一开始就备受质疑，即这个异常繁荣的小镇是否会随着矿业活动终止而最终崩溃。然而，约翰内斯堡最终超越了矿业这一单一经济，逐步实现经济多元化发展，最终成长为一个强大的成熟经济体。今天的问题已不是约翰内斯堡能否存在而是能否为自己的人口发展提供足够的生产生活的空间，从中长期看，能否超越中等收入陷阱成长为金砖国家和全球的领先城市。这里有着很多的不确定性，但最确定、最重要的是要有新的经济增长基础。2.环境上约翰内斯堡城市成长完全依赖自然资源，然而该区域有着严重的自身关切，特别是水、能源的缺乏和空气质量的低下。其中最急切的便是寻找足够水源，这一紧迫性更被最近的反复断水所强化。约翰内斯堡坐落于印度洋和大西洋河流之间的洲际分水岭，自身降雨量不足，不得不到遥远的地方寻求水源，而这无疑需要大量技术创新和巨大资本投入。最近扩大水资源供应的方案就是来自莱索托的水资源计划，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跨盆地（跨境）水资源输送项目之一。

　　尽管与海平面上升覆盖的沿海城市相比，约翰内斯堡并不脆弱，却也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相关模式显示城市气温中期（2056～2065年）将升温2.3度，远期升温（2081～2100年）4.4度，当然不同季节也会产生可预期的差异。约翰内斯堡还会受到高频率风暴事件的袭击，并遭遇更强雨季以及日益强化的热岛效应，而腹地干旱频率的提升也可能影响早已趋紧的水资源供应。世界卫生组织最近对全球1622个城市的空气数据进行了更新，从PM10（颗粒物）浓度看，约翰内斯堡排名在最差的第128位，在PM2.5浓度排名最差的第98位，也就是说约翰内斯堡是目前世界上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十个城市之一。影响最严重的莫过于老矿业带、非正式居住区域和城镇上最贫穷的部分，这些地方煤炭、树木和石蜡都用来支持家庭生活，造成了严重污染。当然，在主要交通干道附近也集聚了高浓度污染物。显然，约翰内斯堡未来可持续性将取决于可确保的水和能源供应、可依赖的空气质量、缓解气候变化效应的能力，同时，减少温室气体也将促进全球的可持续性。

　　社会上约翰内斯堡无法逃避自身历史遗产，呈现高度分裂和不平等。人文发展指数排列表上，南非的位序显著低于人均GDP。最近，人类发展指数又被HIV/AIDS高感染率而影响，这显著减少人类预期寿命，而高犯罪率、失业率和极端的社会不平等也对生活质量造成严重负面影响。约翰内斯堡人类发展指数高于南非整体，却显著少于本市既定经济发展水平。约翰内斯堡在测量所有不平等方面都处于世界国家最差行列。根据联合国人居署《世界城市状况》2010～2011年的计算，约翰内斯堡基尼系数为0.75，和南非其他城市差不多，显著高于拉美和撒哈拉以南非洲（UN Habitat，2010）其他城市，最近计算数值为0.67。

　　空间上早期约翰内斯堡被矿业活动和基于种族、阶级划分社会精英强烈影响并逐步成为隔离城市，先是黑人居住的高密度小镇逐渐成为非正式居住区，而白人成为中产阶级居住于低密度林荫郊区，这种分隔则为20世纪60年代晚期后大规模高速公路基础设施所支持，黑白两个种族的居住区域也被相关《集体区域法》合法化。20世纪50年代黑人城镇主要位于城市边缘位置，远离就业市场。低密度所付出的资源成本、职住分离、市场和就业不匹配所造成的社会政治压力（穷人家庭交通支出占他们收入的30%）以及人群相互分裂造成的长期社会效应都说明约翰内斯堡并不具有可持续性。即在后种族政权时代，约翰内斯堡是否能形成可持续的城市形式，其答案显然是不清晰的，而且存在一些异常复杂且矛盾的趋势，即老模式高度顽固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发展趋势。种族隔离被认为很难改变，以前的黑人城镇仍全部是黑人，而内城原来主要是白人工人阶级目前也几乎是黑人居住，目前唯一显著去隔离化的是以前白人中产阶级郊区社区，这也部分反映了黑人中产阶级的成长。

全文参见《国际城市发展报告（2017）》，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2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