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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书观点

2013版《世界社会主义黄皮书》:世界政治进入互联网2.0时代
来源:世界社会主义黄皮书  作者:张雯鑫   发布时间:2013-05-14

       对于世界政治而言,这种“自媒体(self-media)”式的冲击不亚于爱因斯坦“相对论”对当代科学的影响,具有范式改变的意义。因为互联网2.0技术,世界政治也进入互联网2.0时代。笔者认为,世界政治互联网2.0时代大体有以下三个特征。

       1.以信息本位为核心的权力结构,将逐渐颠覆过去以资源、地位、金钱等物化特征为核心的传统权力结构

       旧有的、自上而下的信息传播秩序,在互联网2.0技术的冲击下将渐渐瓦解,各国的社会、经济与政治失衡将慢慢显现,自下而上的呼吁、批判、抗争甚至冲击的频率在信息开放国度将大大增加,世界政治也因各国的社会失衡出现更大的不确定性。如果以“某些人对他人产生预期效果的能力”作为权力的定义,即时通讯、维基百科、微博等社交媒体无疑成了重新建构、积聚与整合个人影响他人权力的有效工具。在互联网2.0时代,富人、精英、权贵影响与参与政治的权力,与平民影响与参与政治的权力正在呈现扁平化的趋势。这种扁平化推动了社会选择权与黏性,加强了民主表达与监督,加速了政府与社会的互动。但也潜藏着各类以民粹主义为特征的舆论审判、群体非理性、网络对抗及政治动员。

       互联网2.0时代的互联网也可能会成为社会正常运作的威胁,“互联网恐怖主义”“微恐怖主义”“数字恐怖主义”力量的可能性也在大大增加。对于传统权力结构而言,在互联网2.0的信息加速交互中,非国家行为体所能制造的力量将富有潜伏性、威胁性、瞬间性、多样性;国家内部的等级化、秩序化、中心化特征受到根本的动摇,民族国家的政府权威受到非政府力量的实质性怀疑与指责;旧有的、自上而下的治理权力受到了削弱、再配置甚至异化。一方面,这是以互联网为重心的社会权力对国家权力的重新制衡与再挑战。另一方面,互联网所起的消极甚至破坏作用也因互联网2.0技术的普及而被空前放大。国家与社会之间的张力变得更加动荡,政权变更的发生率、世界格局的变化率都比传统时代、互联网1.0时代变得更加难以琢磨。

       2.国际博弈的时空概念将打破传统现实主义的地缘与物理意义上的框架

       国与国之间权利竞争的频度会加速,竞争范畴正在从现实立体的三维世界泛化至第四维的互联网世界,现实世界中经济、政治、军事、社会等资源竞争逐渐数字化为以信息为中心的实力竞争。互联网战场化的特征将愈发明显,各国互联网战略将升级为囊括现实世界所有安全元素的顶层设计战略。

       由于互联网2.0时代的个人、社会与国家安全的脆弱度比前互联网时代、互联网1.0时代更大,不仅完全超越了传统地理边界的限制,一个国家在互联网技术上弱势所造成的被威慑感、恐慌感、屈辱感也将大大强于过去。防范互联网世界中难以确定的“侵略者”,可能是国家,也可能是个人;可能是一两个,也可能是无穷多。在这种安全战略范式的转化过程中,网络战争概念正在越来越多地走向现实,无形场域的(内隐形的、不流血的、非对称的、匿名式的)防范、威慑、战争与冲突,远比有形世界更为频繁。自1999年科索沃战场上的“全球第一次网络战争”以来,网络战频度越来越大,如2008年8月俄格冲突、2009年“肉鸡电脑”对美韩政府的攻击等都是近年来网络战的典型。为此,2009年8月上海合作组织六国将网络战上升为议事日程;2010年英国发布《国家安全战略》,首次将互联网安全视为与恐怖主义、战争、自然灾难并列的“头等威胁”。《2020年前俄罗斯国家安全战略》则明确表示国家安全的力量和资源将集中“用于科学教育、国际、精神、信息、军事、生态领域和社会安全”。2010年11月4日,欧盟27国与冰岛、挪威、瑞士首次举行全欧范围内的网络战演练。2010年奥巴马政府筹建了美国网络战司令部,任命被称为“网络沙皇”的网络安全协调员。2011年2月,美国《国家军事战略》首次将“应对网络安全威胁”单列为一项军事战略,并明确表明要有“攻击性能力”。2011年5月16日美国白宫、国防部、国务院、国土安全部、商务部、司法部联合发布《网络空间国际战略》,从国家顶层设计的高度阐释美国在互联网空间进行的政治、经济、安全、司法、军事等领域的国际安全战略调适。

       在互联网2.0时代,新型国际博弈关系正在形成,除了博弈时空概念的延伸之外,博弈主体也扩大至社会及其组成个体。国家不再是唯一具有强大跨境攻击能力的国际行为体,跨国公司、非政府组织、恐怖组织和犯罪集团,甚至个人也有产生与国家乃至整个世界抗衡的力量,像维基解密那样冲击世界政治的“一个人的战争”在未来不再会是罕见事件。融合国家特殊观念、意志、情感的对外行为,正在四维世界内重新演绎为共享、协商、妥协或对抗形态。信息技术强国有能力通过巨大的“信息流”、富有经验的外交人员、极具渗透力的形象秀、更隐匿的图文浸透等行为,将巧妙地传播本国的政策主张、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分裂与瓦解竞争对象国的社会凝聚力,进而达到比在传统时代难度更大成功率更低的战略目标。

       3.互联网2.0时代的媒介重构将重组以国家为认同对象的忠诚度市场,外来信息的加速侵入与被征服的边界内国民将产生情感共振和信息循环,造成国家治理危机,威胁原有政权的统治

       “信息帝国主义”“数字封建主义”将成为冲击与桎梏新型国民忠诚的非人格化力量,文化疏离与分裂行为将以交互性的方式浸透进更广大的重寻身份认同的人群之中,国际政治的边界愈发变得模糊。2011年初,中东北非不少地区的社会动荡,就与内部争议技术化、扩大化有关;而欧美国家个别城市的混乱中,也出现了不少向往社会主义国家的口号,这些都是忠诚度市场微妙变化的表现。尤其对于广大转型国家与互联网技术弱国来说,互联网2.0时代将进一步加剧政治参与的无序状态。社交媒体的开放特征,将助长这些国家政治素质相对较低的公民的绝对自由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等极端民主化倾向。更为危险的是,互联网经过激烈竞争后,很容易产生新型资本私有化与垄断化,像谷歌、脸谱、推特等互联网巨头都是私有化公司,它们与美国政府的权力相互协调、配合与联姻,构筑着新场域的霸权,也延续了美国超级大国的地位。

       (参见《世界社会主义黄皮书:世界社会主义跟踪报告(2012~2013)》p154-156,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5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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